4月25日,周二,凌晨,1:00。
伦敦,郊区,山坡。
(资料图片)
繁星满天。
宽广深邃的银河,缀连于夜空中。
——这是居住于现代伦敦的人们大多都不曾见过的景象。
C自坡道之上向城中眺望。
这还是他第一次踏足异国他乡的土地。昔日繁华,彻夜明亮的伦敦城,如今只残存着些许光源,勉强在黑暗中描摹着都市的轮廓,宛如一副刻印于铜板上的线稿画。
漫天的黑暗,其理由相当简单——灾难已经令城市的电力系统分崩离析。
远处,天际线上零零散散的光,属于教堂,以及那些仍在协助受灾区域的居民避难的人们。
C想起了S曾说过的,地震绝非只袭击了自己所居住的小镇,而是同一时间侵袭了全世界——世界各地被唤起的灾厄,只有这些才能等价交换出实现任何愿望的圣杯,所谓【圣杯战争】,正是如此规模庞大的魔术仪式——想到这里,少年不知为何,紧紧咬住了嘴唇。
山坡公路上,一行人——C,S,Archer纳纳伯周,以及Saber鱼凫——走到某个拐角处,停下了脚步。
C投去疑惑的目光,因为这里除灌木丛外,空空如也。
“你看。”
Saber不动声色将手搭在了少年肩上,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名贵手表。
少年向表盘看去,已是凌晨1点14分。
当然,金乌之王的本意并不是为了让少年看时间,也不是为了向少年炫耀普鲁内拉撒尔斯一族的奢侈作风。
C的目光收紧,忽然发现,在那表盘玻璃反射的灌木丛镜像后,赫然矗立着一座偌大而宏伟的宅邸。由无数尖锐的线条交错装饰而成,糅合现代艺术感,共同装饰出哥特式的建筑风格。
少年惊讶地说不出话——出于某种未知的理由,他对那宅邸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S深呼吸一口,旋即,伸出手去。
少女触碰空间的刹那,C感到自己的注意力也仿佛被分割成了无数块状,宛如被逆向播放的打碎镜子的过程,一块、一块地呈溅射状地拼凑回来,直至拼凑回原样,终于能不受任何干扰地观测到这座宅邸的真实存在。
“这是通过镜面投射,为结界全体施加‘遗忘’诅咒的魔术。”注意到少年脸上一闪而过的惊异神色,Saber向他低声解释道,“简单来说,就像是把整座房子都扔进了镜子里藏起来了一样。路过的人虽然能看见房子,但立刻就会忘记‘自己看到了’这件事——这样解释你能明白吗?”
金乌王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耐心,只是仍旧隐匿着一丝有气无力。
就算接受了Archer的巫医术治疗,不过要想从那般重伤中彻底恢复,恐怕还需要一点时间吧。
C想要谢绝Saber的好意,劝说他不要因为过于顾及自己的感受,而平白浪费口舌之劳——当然,只是想想而已,他并没有把这话主动说出来的勇气。
座钟时针缓缓指向“Ⅱ”。
在S与Saber的安顿下,四人已经进驻宅邸,稍作休整。
普鲁内拉撒尔斯家的佣人们已经不见踪影——正如老威廉管家所说,镜之岩雀一族的家主已经离开了英国,前往他处寻求庇护。
S为几人简单地加热了罐头,又沏了茶。
Servant并不需要进食,但少女仍旧准备了Saber与Archer的一份。
直至那罐头中浸着牛肉与豆子的汤汁,在高温下泛出浓烈的香味,C才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饥饿感袭来。
毕竟,地震来袭之后,他就接连卷入战斗,中途只在小餐馆里心不在焉地喝了杯咖啡。
尽管算不上什么美味,几人还是将食物一扫而空。
“抱歉,平时都是我和威廉先生来掌勺。”金乌之王向少年与大兔子表达招待不周的歉意,“但看来今天是没办法了。”
“没事,没事!”兔子Archer大咧咧地摆摆手——或者,应该称之为爪?
C注视着桌上内嵌了注入魔力的玻璃碎片,用于照明的魔术灯具,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早晨塞库拉门托斯太太一手握着平底锅,一手向自己打招呼,道早安的模样。
少年特意避开其他人,悄悄背过身,再度启动了内置于右眼瞳孔中的MR终端,只得到了一如既往的“网络无法连接”的结果。
“已经很晚了。”
S望向时钟,提醒宅邸中的诸位。
入夜已深,作为东道主,S为“客人们”分别安排至宅邸的客卧中。
“还有十个小时,就要迎来Lancer之杯的歼灭战了,在那之前好好休息,积攒些体力吧。”
【圣杯探索】的界面上,全新的倒计时正在逐渐逼近零点。
“晚安。”少女友好地道了晚安。
——即使她从心底里清楚,无论是少年,还是自己,今晚大概都将会是个难以入眠之夜。
4月25日,周二,凌晨,3:00。
梦,时而描摹着过去,时而揭示着未来。
名为克里斯•塞库拉门托斯的少年如今深陷其中的梦境,是哪一种呢?
“送我去……。”
“送我去,……之涡。”
“送我去根源。”
C恍惚间,听见遥远的地方传来断续的絮叨声。
随之出现的,是曾在地震发生前自己目睹的,身着白袍,赤手赤足的小孩子。
“……哼。”
“……居然敢对我下命令……”
“……你就这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吗?”
幼小的男孩用稚嫩、却不失威严的声线,平静地说道。
“……所以,你想活下去吗?”
“……想活下去吗?”
C无法张开嘴唇,亦无法发出声音,只能听取着梦境中的那孩子单方面地发问。
“……我的……”
“……Master?"
冰冷的河水忽然涌入这片狭小的梦境,将少年的意识抬升向现实。
少年醒来了。
“Master?”
声音来自毛茸茸的大兔子。
他此刻正对着窗户,兴致勃勃地研究着各种各样的罐头。
C被吓了一大跳,因为S也为Archer准备了单独的房间,这家伙现在怎么说也不应该一声不吭地出现在自己旁边才对。
“做噩梦了?”
见到少年坐起身,Archer率直地露出笑脸,揉揉对方的头顶。
C想不出该如何形容那个奇异的梦境。
“唔嗯,你看哦,Master,这些罐头还不止一种呢,牛肉的,鸡肉的,甚至还有鲑鱼肉的!嘿嘿,不管是什么肉,只要装在这里面就不会坏掉了,真厉害啊。”
面对少年的缄默,Archer突然转移了话题。
“……你从哪里拿的?”
C皱起眉头,问道。
“厨房。”
“……还给人家啦。”
“别这么扫兴嘛!而且,是UFO君同意了之后,我才拿过来的。我可不是小偷哦。”
Archer气鼓鼓地说,旋即又凑到少年面前。
“……所以,刚才是做噩梦了,是吗?”
C沉默片刻,终于点点头。
于是,兔子Archer温柔地抱住少年,将对方的脑袋一个劲往自己怀里送。
C能够闻见来自Archer身上绒毛里散发出的,暖热、沉稳的木屑香味——后者正轻轻抚摸着C的肩膀,仿佛舔舐着幼崽的成兽。
“别害怕,别害怕,我在这里陪着你呢,Master。”
不知怎么,Archer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伴随那节奏,少年因陌生的环境与疑惑而拼命鼓动的心脏居然真的逐渐平静了下来。
“对了,我给你看样好东西,Master!”
突然,兔子Archer神秘兮兮地在少年耳旁低语道。
他指了指窗外。
那是夜色下,宅邸旁一片漆黑的灌木丛与草地。
夜晚的空气冷却着少年微微发热的脸颊。
空旷的草地,凉爽的风。
如果Archer要给自己展示的就是这些,C倒也觉得足够贴心了——有助于他把郁结在胸口的燥热都呼出去,恢复平静。
不过,对于西风之子、森林的支配者,Archer纳纳伯周来说,那显然还称不上“好东西”。
只见兔子Archer打了个响指,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悄然泛起。
下一秒,悬挂于天空的银河、群星、零光片羽,竟神奇地从灌木丛中溢出,宛如春之天光下蔓生的攀缘植物——不,并不是真正的银河,而是无数燃烧着微弱的薄荷色光芒的萤火虫,响应Archer的召唤,纷至沓来,将此处化为流淌地上的另一条“银河”。
C讶异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愕然数秒,他才勉强回忆起,与圣杯战斗时,Archer也曾像这样,用一声指哨招来整座森林的鸟雀与毒蛇。
【动物予名】。
这是属于Archer的特技。
森林万物,皆服从于野兔之王的教导,受其教诲而定义存在。
“怎么样,Master?”
Archer自豪地向少年张开双臂。
“很了不起,是吧?就算这种时候,也还在努力地发着光。”Archer伸出手,让一只萤火虫停驻在自己的爪尖,“毕竟无论遇到什么样的灾厄,虫子们总能率先找到存活下去的角落嘛。”
“……好漂亮。”
C由衷地赞叹道。
“哼哼,我还能让这些小家伙们跳起舞来,怎么样,想看吗?”Archer兴冲冲地挥着手,不等少年回答,就已经一个响指令下,将萤火虫全部召集至身边,“放首歌吧?”
C启动了MR终端。
眼前划过一堆专辑,眼花缭乱——全部是朋友分享来的摇滚乐,没有一首能契合当下的氛围——少年干脆闭上眼睛,随手乱点了一张。
微光萦绕中的静谧顿时被吵闹的鼓点与电吉他声震碎。
突兀的音乐,丝毫没有折损野兔之王的兴致.
Archer宽厚的兔子脚立刻踩准了节拍,领起摇曳的群光,在电子音符间跳出欢快的踢踏舞。
左脚,右脚。
“银河”也一并回旋,晃动。
摇滚风格下,随合成音而奔流而出的愤世嫉俗的歌词。
【——I'll tip my hat to the new constitution. / 我将向崭新的制度脱帽致敬。】
【——Take a bow for the new revolution. / 向全新的变革深深鞠躬。】
恍惚间,不可思议的景象发生了——Archer那绒毛披覆下的双脚,每一次接触地面,都仿佛踩出一小团热流,或是一朵野花。
舞步持续,于是热流汇聚,野花绽放。
温暖的风与光芒从Archer的趾间引延而出,根植在泥土中,又迅速生根发芽,驱走一小片夜晚,又驱走一小片夜晚——其间所流溢之热,宛如夏日光辉。
【——Smile and grin at the changes all around. / 为周遭一切变化而笑颜逐开。】
【——Pick up my guitar and play. / 拿起我的吉他尽情演奏。】
音乐推进,兔子舞愈发欢快,追逼着仅剩的夜之领域。
一小节,一小节。
终于,C确信自己没有看错,Archer的舞步的确在大地之上切实地召唤出了温暖的风,无源的日光,以及纷繁迷乱的鲜花——赤红色的火焰草,浅黄色的耧斗草,鸢尾花,堇花,以及无数叫不出名字的野花,令人啧啧称奇。
【——Just like yesterday. / 如同往日。】
就少年今晚的经历来看,任何超越理解范畴的东西,都归结于所谓Servant的神力所为,大概是不会有问题的——这片花海亦然。
【宝具】(Noble Phantasm)。
Servant的最终武装,物质化的奇迹,身为英雄的证明。
以传说为骨架制造的武装。
或是能斩断山河的长剑,或是逆转因果的死蔷之枪。
——不过,Archer所持有的,似乎是更特殊的存在。
自然回响,铭印权能。
令“夏日”降临在足迹中。
事实上,世界各地皆存在着“用以解释四季交替”的神话——而在北美奥吉布瓦人的传承中,将这一现象创生于世的,正是大英雄纳纳伯周与其兄弟查克纳帕克(Chakekenapok)的无止境的赛跑。
冬之燧石的脚步引来霜、雪花、与冻结的蔷薇园;
而夏之野兔的脚步则引来风,阳光,甜美的浆果与争艳的花朵。
宣告“生”,宣告“温暖”之舞踏,寄宿于兔子双足上常时发动的大权——这便是Archer纳纳伯周所持有的第一宝具——【至夏的兔足】(Waabooz-Niibin)。
【——Then I'll get on my knees and pray. / 随后,我会双膝跪地,虔诚祈祷。】
副歌将起,变奏稍弱。
于是Archer得空,俯身摘下一朵雪白的野花。
“兔子的脚能带来好运……有这样的说法,对吧?”
在少年惊奇的眼神中,Archer将自己足迹中采来的花朵塞进了对方的手中。
“所以不用害怕啦,Master,我保证,只要我还在你身边,就一定会护你周全……绝对会让你活下去的,绝对!”
孩子气的笑容。
坚定的眼神。
C不知道是否是这些让他产生了错觉。
不过,这个今夜第一次直面这个世界,直面生与死的战场的14岁少年——直至此时,终于第一次对他的Servant回以微笑。
摇滚乐仍未停歇。
鼓点、电吉他,伴随“银河”流淌而响彻夜空。
【——We don't get fooled again! / 愿我们再也不被他人愚弄!】
【——Don't get fooled again! / 再也不被他人愚弄!】
而夜空下,是静候着正午时分到来的人们。
郊区教堂旁。
“哦,哦,Rider,我突然做了个梦!要听吗?”
篝火边,叼着四、五根棒棒糖,方才还在手舞足蹈的某位魔术师,突然歪过头,对自己的Servant胡言乱语道——当然,除了一声叹息,外加一句“望您知晓,不睡觉是不会做梦的。”之外,没能得到那名身披灵光之武者的任何回应。
……
泰晤士河畔,东岸,马克西米利安宅邸中。
“去休息吧,Lancer,明天的战斗绝不容许失败。”
一遍又一遍地,魔术师擦拭着银剑,仿佛要将其上反射的灯火磨去一般——得令,于是Lancer收起了右臂铁架构筑交错而成的骑士长枪,以及连接着长枪绵延至肩胛与腰腹部的动力铠甲,灵体化,消散于光晕中。
……
大本钟旁。
“原来这就是伦敦吗?真遗憾啊,Assassin,直到现在我才有机会来。”
女医生注视着早已遍布裂痕,停滞不前的钟塔,任凭晚风拨乱自己的长发——在她身后,高大、健硕,宛如人型肌肉堡垒,一身希腊式简便衣装,被唤作Assassin的Servant,默默无言地为她披上了外衣。
……
而在不知何处的废墟中。
“再等等,再等等。”
浑身湿透的男人蜷缩在角落,紧紧捉着胸前吊坠上结有白色果实的绿藤蔓。
“一定会出现的。”
咬牙切齿,凶狠,瑟瑟发抖——男人死死盯着天幕之上悬挂的月亮。
“一定!”
【——We don't get fooled again! / 愿我们再也不被他人愚弄!】
【——Don't get fooled again! / 再也不被他人愚弄!】
【——No, No! / 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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